井望着那道门,显得有些呆呆的。
前一秒他还对那些家伙恨之入骨,后一秒这些家伙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。
他们被杀了么?
不知道。
她维系着身上的盾,大概还能有一会儿。井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,她也不知道此刻怀着如何的心情。或许有着对于同类的哀伤,也或许有着对于最终归宿的感叹。
“那里面是魔女的居所,消灭魔女就是你所应尽的义务。”QB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,“所以,快进去吧,那里面有着你的第一个敌人,你的能力很厉害,应该难不倒你,不过注意别死了。”
QB貌似好心的提醒着少女。
“是么?”井对于这个不明生物的突然发声微微一惊,“如果我死了呢?”
“最好不要死,死了会很麻烦,能够具有资质的人是不多的。”
果然这才是最本质的原因。
少女最终还是跨过了那道门,她是要去救人?大概吧,如果他们还活着,井或许会将他们带出。
但是,希望渺茫。这是任谁都明晓的事实。
或许她该谢谢那个魔女帮她解决了一个她下不了手的麻烦,但在这一刻她无论如何都生不出这样的想法,只是感到深切的悲哀。
门内是一个黑与白的世界。整个世界没有其他颜色,只有作为背景的底色白色,和上面延伸开来近乎毫无边际的黑色线条。
井就这样走着,沿着黑线的方向前行,也没有奔跑,似乎这样会惊吓到什么东西,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,像是走进主人卧室的小偷。
她没有看到天空,更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地平线,天与地被广袤无垠的白色连接。物理法则似乎在这里被扭曲到了极点,没有温和照耀的阳光这个世界也依旧明亮而通透。
四周两旁有时候会看见一些小东西,小小的,畏缩着,不过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,跟在井的不远处亦步亦趋。
少女停下了脚步,那些小东西也跟着停下脚步。她把视线移去,他们就“哗”地以下四散开来,像是喜剧电影里的群众演员。
于是井偷偷地打量这些小家伙,仔细地注意着。她这才发现这些小小的跳跃着的东西是一些音符。
全音符、二分音符、休止符、附点音符等等都在这个以天地为乐谱的世界里肆意的跳动。黑色的线条是它们的谱线,黑线将整个世界贯穿,形成它们的游乐场。
那些小小的貌似具有生命的东西就围在井的身边跳跃,似乎在啦啦啦的唱着跳圈圈舞,音符的符尾在上下跳跃中舒展,如同迎风飞舞的麦穗。跳了一会儿累了,它们又跟随在少女身后,一个接一个,连成一排,却又像是伴童,跟随在新娘的身后,帮主角牵着白纱。
随着脚步迈动的数量增加,周围的小音符也越来越多,如同传说中的小精灵,四处飞舞,向人们传递着美好与欢乐。
不过这里可不是精灵的森林,这里是魔女的城堡,白色与黑色的气氛烘托下,这些小不点多得好像蝗虫。
就快到了。
那些音符的数量多得有些不正常,蜂巢四周总会有重兵把守,看来找对地方了。
终于不再是单调的线条与似乎活跃的音符,扭曲盘绕的黑色线条组成了一道门,又是门,但门上花纹繁多,恢弘而大气,像是通往维也纳的金色大厅。只是那恢弘闪耀的大门被改成了黑色,显得有些死气沉沉。
少女推开大门,那一刻仿佛有主持人高亢的声音响起,伴随着门的推开,走进去的像是即将显示自己手指的钢琴家。
门内果真是一个雄伟的音乐大厅,不过黑白的椅子上空无一人,而就在这个时候,身后的小音符鱼贯而入,一排排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,它们的符尾在这时又立了起来,似乎在端正坐姿,表情严肃。
那些嘈杂的小东西安静下来,整个地方变得肃穆而庄严。
一时间整个大厅悄然无声,而舞台被黑幕遮得严严实实,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。
少女就站在这个黑白二色的大厅里,她立在那里,格格不入,没有找个位置坐下,也没有上台演出,像是个推开门砸场子的表演人员的敌对者。
在短暂无声的寂静过后,沉重的黑幕被徐徐拉开。一点点,舞台上的东西开始被展现出来,最先出现的,是一架钢琴,钢琴依旧是白色与黑色组成,琴凳上坐着一个身着礼服的身影,模糊着,看不清楚。
“那是魔女。”QB再一次突然地跳到少女身边。
“你刚刚去哪了?”少女这么问。
QB扫了扫尾巴,道:“一直跟在你的身后,不过没有太过接近,那样容易被发现。”
少女没有再理它,径直前往舞台,跃了上去。而在这个时候,黑色的帷幕终于完全拉开,而舞台上所有的景象全都映入少女的眼中。
有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的钢琴家,她的手指纤细,仿佛神雕的宝玉,但是她的几近完美的手上却缺了一根中指,残缺的四根手指在琴键上啪啪地弹奏。
井看不到她的表情,但只觉得她很用心,每一根手指都用上了十足的力度,但是音乐随着琴键敲击的声音溢出,却显得断断续续,只能听出那是贝多芬的作品。
悲怆奏鸣曲第三乐章。
对于久习钢琴的人来说这个曲子并不是过于困难。但台上的身影花费了无数的精力,身体因为用力微微弯曲,缺少中指的四根手指依然无法很好地将曲子弹出来。
但那身影依旧一点一点,把那显得甚至可以说难听的曲调弹了出来,她似乎是用残余的生命来演奏这个乐章。
钢琴旁有伴舞者,随着音乐起舞。
尽管这配置像是最高级的乐会,但是那些舞者的身姿未免太过僵硬,动作整齐划一却如同排练好的木偶剧。
他们穿着黑色与白色的交织而成的西服,但是露出的身体却是显出了肉色。
很明显,他们是人类。
少女走近那些舞者,他们正是之前消失的那些混混。此刻胖子肥硕的身躯套在西服里,诡异得如同小丑,可他偏偏还在舞蹈,一下一下做得有板有眼,嘴角也没有任何表情。
活生生的人类被残暴的扭曲成如此的形态,尽管之前这些人渣的举动可以说是死不足惜。但现在真的死了,还是有一种让井笑不出来的感觉。
他们用金鱼的方式将眼睛睁得老大,惨白的灯光从他们身上扫过,但是瞳孔却没有任何变化。皮肤隐现出不正常的惨白,嘴唇紫黑远胜于普通的唇彩。
少女看着他们在衣服上黑线的牵引下起舞,咬了咬下嘴唇。
亡者在为钢琴家伴舞,而钢琴家依旧无法弹出最美好的乐章。
“彭!”少女回过头,那用力演奏音乐的乐者狠狠地将手砸在琴键上,钢琴因为数根琴键的摁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
那穿着礼服的身影终于将脸抬起来,露出她那光滑的,惨白的,如同墙壁一般,却没有五官的面孔。
但少女听到她说:“Mein_Lied_gut_ist_oder_nicht_spielen?(我的钢琴弹得好吗?)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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